沦落的青春:第十七章
——去你娘的,老子才没有让老鼠长出两个脑袋的本领。
我继续往前走,我注视着每一个行人,因为他们每一个都有可能是丝丝。然而这也让很多女同志对我的行为产生了歧义——真是十分惭愧,我可没有“啤酒肚”那样的研究女人胸部的嗜好。
我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就远离了繁闹的人群,也离我们大战的地方越来越近。
我终于在我们大战的地方停下了,但是我仍然没有发现丝丝的身影,我想:难到丝丝也去了上海吗?想到此时心中一阵失落,眼泪唰地一下落下来。
我把车停在一旁,便抱着膝盖独自坐在地上——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失恋吧。
恋爱是幸福的,但痛苦会紧随而至,这种痛苦是刻骨铭心,撕心裂肺的,但是幸福也如此。
我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地上,恍然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前面,我心一惊,以为是在这惨死的家伙化作了鬼魂索我命来了。
我抬起头来才发现丝丝,或许你应该知道,当时我高兴得要死了。我就这样和丝丝相互蹲着对视着,眼泪淌得更加的迅速。
“你哭什么啊?”丝丝幸灾乐祸地问。
“哦……没什么。”
我说罢,就擦干了眼泪。
就在我擦眼泪的时候丝丝便在我的左边坐下,右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你昨晚没事吧?”
“没事。”我摇了摇头。
“那你带我去玩吧。”
“好啊。”
说罢,我们就一起上了车。
丝丝上车后就把连紧紧地贴在我的背上,让我有一种温暖的幸福感。
我沿着1999继续走下去,为了观看旁边的风景,我故意放慢了车的速度。
原来路边的废墟都被改造为一间间的工厂,刺鼻的气味不断地从里面飘出来。
走了好远,我们才渐渐地远离了这些工厂。
再往前走就是城关镇的母亲河了,原先被大火烧毁的野草依然保持着黑漆漆的一片,没有生还的迹象。
我们将车骑到了河边,发现河里的一些野草早已变成黑色的,像煤炭一样,然而都依然茂盛地活着,而且比先前更加的具有生机。不时河里还会有一些成群结队的老鼠经过,淌过浓稠的污水。忽然,一阵轻风吹过,顿时一股刺鼻的让人眩晕的气味从河里涌了上来。我和丝丝捂着鼻子,赶紧驱车逃走了。
我们逃离后又沿着1999往回走,1999的另一个尽头便是小城的工业区,那里盖着小城大部分的厂房,也淌着小城大部分的污水,天空密布的乌云也是它们的杰作。
丝丝说她想去看一下那些工厂。
我说:“好。”
于是我朝着那一堆堆的乱七八糟的工厂驶去。
在我们经过城中央的时候,那些被车轮撞到屁股的人又愤愤不平起来了,纷纷朝我们怒目而视。然而我毫不理会,继续驱车前进。
大约十分钟以后我们就驶进工业区,当时一些孩子正慌慌张张地把一些沉重的铁疙瘩抱出来,飞一般地逃走了。
再往前走,一股股的恶臭便向我们扑来。路上的工人也都紧紧地捂着鼻子,他们的脸就像被油漆漆过一样,发出重金属一样的光彩。
没多久,我们就在前面一处拐弯的地方停住了,那里居住着小城最霸道的钉子户,即使是第二次的工业化建设也没能将他们从那里迁走。
此时,那里正吵吵嚷嚷地聚集着一大群人,他们指手画脚的,显得自己像个领导一样。
我们到了他们旁边后就将车熄了火,他们似乎对我们的光临毫不介意,继续在那里吵吵嚷嚷的。
先是一个凶巴巴的女人手里拿着一个梨子,然后在其他人的眼睛前晃来晃去的。
随后其他人也不甘示弱,大嚷起来:“这跟我们的工厂没有丝毫关系。”
这样的解释一直持续了几十遍,但是那个女人依然把梨子摊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的。
还说:“哪个说没关的,哪个说没关的……”
那个凶巴巴的女人至少将这句话反复说了上百遍。
“好,不信你们跟我进来看。”女人说道。
随后其他人便跟着她朝一个院子里走去了。
我拔了车钥匙,也跟着进去,丝丝紧紧跟着我。
只见他们到了院子后,就在一颗苹果树边停住。
女人指着苹果树说:“看!这就是你们的杰作,你们排出的污水把我们家的苹果都弄成了梨。”
我一看,果然是这样,那棵苹果树上结的果然是一些梨。
“这是你家树的问题,跟我们的工厂排出的污水没有关系。”一个像是怀了二十个月的孕的男人说。
然而女人又不平了,指了指树底下,说:“怎么没有关系,怎么没有关系……你看你们工厂排出的污水都淌到树底下来了,怎么没有关系,怎么没有关系……”
“那你怎么证明你家的果树和我们工厂排出的污水有关系呢?”男人说。
“那你怎么证明没有关系呢?”女人反咬了他一口。
这一下那个长着啤酒肚的男人就无话可说了,幸而旁边一个人打了圆场,说:“不管是苹果是梨,只要能吃就行了。”
咋一看,这个小男人就是那个长着啤酒肚的男人的手下,一脸拍人马屁的模样。
“那么你吃……你吃……”
女人说罢,就把梨送到那个小男人的嘴前。
小男人望了一眼他的领导,见领导点了点头,便视死如归地将梨子吃下去了——为了讨好领导死也值得了,这大抵也是小城特有的文化之一了。
“吃了吃了,怎么样,我们排出的污水和你家的苹果树没有关系吧?”长着啤酒肚的男人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