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落的青春:第五章
“不是我们打的,是他们打我们。”吴明在一旁解释道。
“他打你们?!他打你们?!”
吴明说时,身上挨了他两皮带。
“是他打我们的,不信去查啊!”
“去查!?去查!?”
说话间,我也挨了两皮带。
“你们为什么打人?”他又问,仿佛是在戏弄我们。
说时,皮带已经划到我的脸上了。
“我们没打人!”
这一说,我们就挨了无数皮带,只见他豪爽地朝我们脑袋和背脊上抽动着皮带,顿时我的脑袋就如火烧一般疼起来。我看了看吴明,他的表情几乎跟我的一样。
此时,在我旁边的不良少年呵呵地笑了笑,一脸麻木的表情。民警见状顺手抽了他两皮带,可是他依然保持着微笑的状态,似乎是对民警那两下的蔑视和讽刺。
接下来我们又挨了很多皮带,直到我们说了很多慌后他才住了手。
我深深地记住了这些伤痛。
后来我和吴明都被剃光了头,剩下的头发就像遗孤似的残留在脑袋上。我望着吴明的脑袋,很有一种笑的冲动,但是每当想笑的时候后背就像有针扎一样。
我们一直被挂到了晚上,到了晚上时我们才别人接出去了,那个人的出现让我很意外,也很感动——他就是我的老爸。
当时我老爸闯进了派出所里——我说他是闯进来的,而不是走进来或者跑进来的——然后指着某个民警的鼻梁让他放人。你应该知道那个民警完全没有按照我老爸的话照办的意思,反而蔑视般地坐在椅子上,手抱着头,双脚搭在桌沿上,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然而在我老爸打了一个电话后,那个民警差点就从椅子上摔下来了——回到家后老爸告诉我那是县长的电话。
“是!是!是!”民警拿着老爸的电话,不断地哈腰点头,之后就把我们解开了。
回到家后老爸便拿出一些药水为我们抹上,这些动作简直就像个女人。
或许你应该知道,自从这一连串的遭遇发生后,我们在学校里就显得臭名昭著,老师望见我们就像望见一只很大的蟑螂一样,同学们私底下都叫我们二流子,不过我向天发誓,我喜欢这个名字。
也是从这些遭遇以后,我便产生了两个想法:一是,我应该做个‘坏人’,二是,我们应该有个坏人的帮派,譬如斧头帮。但是要想有一个自己的帮派是不容易的,就拿斧头帮的老大刀疤七来说,他是在劈了几个人头之后才“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而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劈过一个人头,自然没有“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号召力。
不过你应该知道,自从我们与斧头帮一战后,在小城已经小有名气了,而且加之我爸买药粉时在黑社会上的交际,我们在小城的地位已经“赫然”与薛小虎他们平着坐了。当时薛小虎他们的势力应该排在小城第三,但后来他们便和排行第一的“治安队”伙同在了一起,所以现在我们的影响力便独占了小城的第三位。
当我有了这些想法后便告诉了吴明,吴明表示同意,于此,我们的“议案”得以全票通过,我们成立了新帮会,新帮会的名字叫做:城管队。
其实,“城管队”这个名字是容易引起争议的,每当我们对人说我们是“城管队”的时候,他们的第一反应并不认为我们是黑社会,而是把我们当做了假冒城管的小鬼。其实,城管是我们所不屑于装的,因为它比我们“城管队”更臭名昭著,而对于“城管队”这个名字是无可非议的,我想:“他娘的有争议就有争议。”
我们城管队在收进第一批人的时候是在两个星期以后。
那时我们班进来了两个插班生,是一高一矮的生死兄弟。当他们来到我们班的时候,新班主任便把他们的位置排在了我们的前面,按照新班主任的想法,我们都是一丘之貉,所以很合适呆在一起。
新来的班主任是个女人,你应该知道是那种十分凶悍的女人,是学校为了“维稳”而特地找来对付我们的。她每个星期都给我们上两节班会课,而我们收进那两个插班生做我们兄弟的时候正是在其中一节班会课上完以后。
你应该知道那是一节像所有班会课一样枯燥乏味的班会课。当时坐在我面前的那两个插班生正拿着两张电影海报在桌子底下探讨研究。矮的一个拿出了一张日本电影海报,海报上面是一个裸体的人本女人,那个女人露出一对极具诱惑力的眼神。高的一个则拿出了一张美国(或者英国也说不定)的电影海报,海报上面同样是个女人,但不同的是她并没有裸体,而是有穿泳装的,就跟什么什么小姐比赛的一样。
他们彼此研究了对方的海报,然后用一种极具专业水准的语言交流起来。
“日本的女人像个肉包子一样,柔软松弛,但很会勾引人。”矮的一个说。
高的一个“嗯”了一声,表示赞同,然后说道:“不过美国女人的肌肉十分结实,性欲十分旺盛。”
假如你有在讲台上站过的话,那么你一定清楚这样的动作在老师的眼里是清清楚楚的,而新班主任的眼神又像猫头鹰一样,自然对如此“大胆”的举动无法容忍。当时她顺手就把手里的一根粉笔扔了过来,但是他们两个依然以中国特有的学者的精神研究日本女人和美国女人的差别,没有注意到老师的粉笔落到了自己的课桌上。老师见粉笔没有效果,于是加大了火力,把黑板擦扔过来了。黑板擦的速度极快,在空中发出簌簌的声音。他们俩被这声音一惊,抬头发现一块黑板擦正向他们飞来。高个子见状,赶紧把头低下来。这不低还好,这一低黑板擦就从高个子头上越过,径直砸在了吴明的脑袋上。吴明当时气极了,扔下了手中的圆珠笔飞一般地冲了过去要与新班主任理论。但你应该知道在小城这样的小地方,老师一向都是不会错的,只要学生和老师发生争执,人们首先就会想到犯错的一定是学生——老师是会错的吗?